2012年3月4日 星期日

Cheers

宴會最濃的紅色是一支置中的葡萄酒
這時我看見長桌最末端的
一個玻璃酒杯,沒翻到,也未清空
咀嚼的聲音像漸大的熱帶雨
紛紛打落扁平的瓷碟
必須達達敲響的嘴巴像一大叢蕉葉
以時事、老闆和笑話錯落地回應
太硬的白粘土難以翻弄
精鋼的鋤犁因失敗而尖叫
那個杯子,沒清空,也未曾翻到
在桌子的末端持續僵立
焦慮地等待著,害怕著
某種將臨的狼狽
此時大家都舉起自己的葡萄紅
準備翻倒了,向某個喉嚨
準備清空了,向其他的臉
我的杯子顫顫地升空
像空氣稀薄的千古高原上
一架救援直升機
努力自救地挺腰板
抽入絲絲游走的空氣
Cheers,大家說,紅光折射中
每張嘴都停止說話,弦月似地扯開
隔著許多以掌相向的玻璃獨腳
各種滋味萌生,欲芽閃閃發亮
禁不住從嘴角流溢
純白的餐巾
有些無色,有些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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