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最濃的紅色是一支置中的葡萄酒
這時我看見長桌最末端的
一個玻璃酒杯,沒翻到,也未清空
咀嚼的聲音像漸大的熱帶雨
紛紛打落扁平的瓷碟
必須達達敲響的嘴巴像一大叢蕉葉
以時事、老闆和笑話錯落地回應
太硬的白粘土難以翻弄
精鋼的鋤犁因失敗而尖叫
那個杯子,沒清空,也未曾翻到
在桌子的末端持續僵立
焦慮地等待著,害怕著
某種將臨的狼狽
此時大家都舉起自己的葡萄紅
準備翻倒了,向某個喉嚨
準備清空了,向其他的臉
我的杯子也顫顫地升空
像空氣稀薄的千古高原上
一架救援直升機
努力自救地挺著腰板
抽入絲絲游走的空氣
Cheers,大家說,紅光折射中
每張嘴都停止說話,弦月似地扯開
隔著許多以掌相向的玻璃獨腳
各種滋味萌生,欲芽閃閃發亮
禁不住從嘴角流溢
純白的餐巾背後
有些無色,有些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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