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洗碗
都是一種奇異的信任
碗的聲音清潔
冰一樣使耳朵醒來
但碗的樣子是熱帶的,粘稠的
哭糊了的臉惹來蚊蠅
湯和飯,還有茶水和菜汁
油污下醞釀著激烈的碰撞
易碎,尖利,然後是遺棄
手和眼睛都逃避亂局
我等著別人來處理
碗在水盆裏忍耐著
誕生的可能漸漸乾涸
惡臭佔據了廚房
然後是客廳,睡床
蔓延到我的髮絲裏,牙縫間
我開始口渴,像屍體
渴望新鮮的血
我等待誰的手,用最硬的刷子
刮開我身上黏稠稠的
「不過為了吃一口飯」
那最原始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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